【时间线为《难违》前】
“陪你去踢雪球好吗?”我这么问他。
他一愣,漂亮的眼睛往下垂了垂,手也不自觉地握起拳。他现在总这样。
我吸了一口气,用鼻腔把气慢慢呼出,伸手把他被风吹乱的白发理了理。
“是哥想去玩了,好久都没和你这么在一起玩了。”我对他笑了笑,我知道他最喜欢我对他笑了,每次我提起嘴角,他也会紧跟着对我笑,就像影子一样,带光的影子。
我被我的弟弟从渊寂那儿救到这里,当我睁开眼,我只看到一只鲜血淋漓的鸟,我知道这就是我的弟弟,至于我为什么知道,他可是我的樱空释。
我用尽所有的精力唤醒他,当我再度醒来,他已经如同旧模样般坐在我旁边了。他不说话,一双蓝眸映在我的眸里,像是等待夸奖,又像是仰望太阳。我觉得我应该给他个拥抱,可是他却像突然惊醒,然后跑开了,远远地扭头望过来,他漂亮的脸五官小幅度纠结在一起。
我用幻术造了一个雪球,造得很生硬。我将球扔给他,他便开始将球抛掷于空中。
最后他赢了这次踢球,和往常一样,但又和往常不一样。这次没有无伤大碍的耍诈,也没有任何赌注。
踢完球后,他坐在樱树下,长长的头发拖到地上,那样子真像他小时候。
只要我不去找他,他现在一般只呆在这儿。
我坐了过去,轻轻拥住他。他似乎又瘦了。
他的身体轻微抖了抖,但我相信他不会推开。他就是这样,不懂得索要也不懂得拒绝。
我们一言不发坐了许久,阳光与风一同涌入身躯,但我并不感觉到寒冷。只要我们想,我们可以这么一直坐下去,毕竟这里的太阳永远都不会落下。
“哥。”这是他这些天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。
“嗯?”
“对不起。”他总算是说了这个,我知道他憋着这句话一直憋了许久。我摸了摸他的脑袋,和小时候一样还是毛茸茸的。
“我杀了你。”他不敢看我的眼。
“我也杀过你。”
“可是你是不小心的。”他将头猛地抬起,“我不知道我原来还可以变得那样想杀你。你对我那般好,我不配做你的弟弟。”
我沉静了片刻,最后用他能听到的音调说,“你可以的。不仅是占有还是杀,你都可以。”
他惊恐地看着我,身体颤抖,像是看到恶魔一样。
我们不能一直呆在这里,我必须带他出去。
我又找到了他,他在秋千旁。我走过去坐上了落满雪花的秋千,对着坐在地上的他说,“你不荡吗?”
他摆着一张像是哭的表情对我笑,“我害怕。”
我知道他害怕。
我没有逼他,自己点着地荡起秋千。荡了一会儿,我便停下来了。一个人玩秋千简直就像白痴一样。
“好想回到以前。”他像是和自己在说话。
其实我也想,但我不能想,如果我也这样,那我们就真的回不去,也出不去了。
“释,我们该走了”
他又该逃跑了,但这次我狠狠困住了他,他不能再逃避了。
“你放开我!”他不停挣扎,甚至在右手打出了幻术,我没有躲开,硬生生接住他的一掌。
我受了伤,他也冷静了下来。
“你为什么不躲开”
我用手揉了揉他的头,他扶着我慢慢坐下。
“释,你害怕我吗?”
他摇摇头。
“你想和哥永远在一起吗?”
他点点头。
“我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,不只是在过去。但你远离我,我触不到你半分。”
他张了张嘴,什么也没说。
“至于那样的你杀过我,我不打算否认,我爱你,被你刻意遮藏起来的部分也爱。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又把那样的你藏起来,给我你一直很开心的,我已经了解你的错觉。是我的错,认为一直把你保护得好好的,却不知道你与我之间的已经有非常大的鸿沟。”
“别再把我当太阳了”我慢慢地说,眼里心里都是他。
“我不想和你只有过去,我们不能一直留在时间滞留的地方。”
他哭了,我摸索上他流下泪的美丽脸颊,向前微微试探,他没有躲开,我便正式吻上他的唇。
“让我拥有真正的你,全部的你,好吗?”我在他的耳旁细语,风裹挟着他细若蚊语的同意传入我的耳内。
为了教导他,言传当然不止,还得趁热身教。我将他的衣扣解开,他可真美好。
于是在这冰天雪地里,时间的空隙里,我们真正互相拥有。
“哥,你会来找我吗?”他还是叫我哥,但这无关紧要,我也爱听。
“樱空释在哪,卡索就在哪”我这么对他说。
他终于完全放下了心,和我一起,随着崩塌声洪流声,坠向不知的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