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,冰冷的墙角里花团锦簇着粉嫩的它。樱空释抚了嘴唇,那是从他嘴里吐出的,他难以置信束手无策。他干脆决绝地雷厉风行,所以他只是轻描淡写挥着衣袖抹了所有痕迹。迎着碎光的小花变成闪光齑粉,空气里残留的是他不可说的爱恋。他抬头看向窗外,闭了嘴不再开口。
“好看吗?”卡索将雕刻了许久的冰雕推至他的面前,看着他,如水的眼眸里装下所有的他。
他接过冰雕,赞赏的眼惊喜地瞧向哥哥,嘴唇张起着便想表达自己的喜爱,片刻后,他暂停了所有的表情,垂下眼眸,收回即将发出声音的嘴,只默默点了点头。
“释,发生了什么吗?”细心如他,卡索早已发现弟弟的异常,他躲避自己,当然不是那种明目张胆的躲避,而是揉碎进细节柔情的躲避,不小心被他逮住了,遇见了,就像现在,他也不愿同自己说话。弟弟没说话,他便自己又开了口,“无论发生了什么,哥哥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”他摸了摸弟弟毛茸茸的脑袋,樱空释转过头,眨巴着的眼对上卡索泛着波痕的眸。
心酥了,嘴更紧了。
我知道你永远站在我这边,所以我更不能说。我不想你因为我的需求你的善良,而被困在名为爱的囚牢。
第四天,难受,喉咙里疼得像是被成千上万来自腹腔的细丝勾连着,牵扯着。他躺在床上,将脑袋抵进枕头里。他唤出体内冰凉的幻力,想要抵消些喉咙里火辣的感觉,却只是平静一会儿,痛感便更加气势汹汹卷土重来,无法忽视。
他下了床,呕了个干净,团团簇簇的粉花还带着些许血腥味,他看得心烦,像往常一般将它们灰飞烟灭。
好受些后,他执了古籍坐在桌边,白发铺洒在冰桌上,隽秀冷冽的侧颜暴露于碎冷的光里。
三日后,他将会沉睡,容颜凋零,花会将他掩埋,骨肉骸体全部开出娇嫩的花。他会消逝他会破碎他会腐烂,在风中在雪里在冰天寒地里。
即使无法给哥哥的关爱相应的报答,他也想为哥哥所保护着的冰族加以自己卑贱生命的重量,这是他的私心,他想庇护这座冰冷的城,将自己揉碎进他生活里的点点滴滴。
第五日,夜色如墨,晚风微凉,他趁着哥哥沉睡时,悄悄潜入哥哥的寝宫。他细细打量着月光浸润的乳白的哥哥的脸,用手在上方隔空描摹了一遍又一遍。他将头底下像只小猫一样用嘴轻轻触碰了卡索,嘴唇碰着了哥哥脸上的细小绒毛。
他立了一会儿,满足后收回了自己所有的气息退出房间,没注意到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湛蓝的眼。
隔日,卡索出现在幻影天门口,樱空释惊了手脚。“释,千灵族女王最近......”其余的话,樱空释没听清,他的所有注意力全被那一簇簇水蓝的花吸引去了,是的,从哥哥嘴里吐出了蓝色的花。
就像湛蓝的哥哥的眼。
“哥,你这是......”他瞪大了眼,随着气息花朵溢出他的嘴唇,他总算是打破了不在哥哥面前说话的规定。
“啊,你是说这个吗?”卡索用指尖捻起一朵脆嫩的花,“这不是和你一样吗?”他眼里含着温和不伤人的逗笑。
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...”他惊诧的眼立马便冷冽起来,“不不不,你快去告白,然后她接受你的告白”他细长的眉簇起一座小山丘。
“要是不答应怎么办?”
怎么可能有人会拒绝呢?是眼瞎了吗?不可以的。“如果她不同意,我拿弑神剑逼她,你不可以死。”
“呵呵”卡索弯起眼,真是樱空释式的可爱回答。
“嗯,那你为什么不去呢”卡索转了话题,挥手消除眼前的花,只留下手里的这一朵。
“冰族需要卡索”
“但卡索需要樱空释”
啊......
樱空释被这句话震得脑袋发晕,对方有力度的话语传入耳内,逼得他几乎下一刻就想将真相告知于他。难道不应该吗?他是我的哥哥啊。
“可是...”他将头低下,没意识到向他走来的哥哥。
“这样吧,在我告白后你就告白。”
“...好”怎么样都好,你不能死。
“释,我喜欢你”
“...我知道,......!”
意识到哥哥的意思后,樱空释原本低着的头猛地抬起,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。
卡索轻笑,点了点头,向弟弟表明他所想的都是对的,“我爱你,你接受我吗?”卡索搂紧了发愣的弟弟。
很久之后,回答他的是弟弟递上来的一个青涩的吻。
纯白的羽翼,清澈的河流,古老的圆滑琥珀,阡陌交横的伤痕指向真实的方向。